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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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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清早蕭商容醒轉便整理好行裝上書院,蕭母蕭父是已經習慣了的,沒有起來相送。一晚上蕭商容也沒怎麽睡,他昨夜應承了黃蓉教她法術,便寫了一夜的初級法術供她練習,黃蓉聰慧,不致看不懂,就是不知她拿去又能參悟多少。

沒想到的是,蕭商容包袱款款,轉過回廊,黃蓉竟等在門邊朝他笑得明媚,心下一暖。本欲讓管家代為轉交書冊,這下看來是不用了。蕭商容快步上前:“怎起這麽早?”

“明知故問。”黃蓉手負在背後,“走吧。我送你去書院。”

心意可貴,豈會拒絕。蕭商容笑道:“多謝蓉兒相送。”

一身行囊蕭商容或挎或拿,一點不顯倉促狼狽,與往日一樣氣定神閑,從容自若。在蕭家誰不知道蕭商容沒有少爺脾氣,自來任何事皆親力親為,故得琴川第一好的名聲,黃蓉卻看不過去,硬說是蕭府的下人沒用,懶得連行李都不幫自家少爺拿,邊說邊搶過蕭商容身上最輕的包袱幫他挎著,蕭商容一直淺笑的聽黃蓉數落。

清晨行人稀少,街邊的店面未開幾個,起早的大多是拿包帶裹的學子。蕭商容尋了個煮面的攤位坐下,黃蓉在他對面,蕭商容拿出寫了一夜書冊:“蓉兒昨晚不是說要習法術?這個給你。”他把書冊遞給黃蓉,又道,“裏面上陳列的是初級法術講解,均為入門。我不能在家教你,只得你自行琢磨了。蓉兒切記,不要在人前練習這些。”

黃蓉翻看冊子裏的內容,墨跡未幹透,看得出來是才寫的,黃蓉揚著手中冊子:“這是你連夜所趕?”蕭商容點頭,黃蓉珍惜的收進懷裏。

其實,昨晚問蕭商容習法術,黃蓉並沒有心理準備要苦下心來學習,在桃花島時她就仗著自己聰明,不肯刻苦練習武功,況她問蕭商容如何會法術,他答得含糊,黃蓉以為蕭商容不過是隨便應應,再加上蕭商容長期不在家,如何能教她。她睡一覺起來便忘了這件事,蕭商容竟一直記在心裏,還連夜趕制了習法術的書冊,黃蓉有些不好意思又覺蕭商容是真把她放在了心裏,一時不再說話。

對面的人像會讀心術似的,笑看著黃蓉道:“你雖應我要收斂脾氣,但你是絕不肯吃一點虧的,蓉兒須知,山外有山,人外有人,你學得多會得多能欺負你的人便少。這書你拿去多多翻看練習,一月後我回家,看看你練會了多少,可好?還有,法術與武功一樣,哪裏不通順或者參悟不透的不要隨便練,等我回來再給你解答你不會的。”

本來是不好的,可是你都不眠不休給我寫書了,哪會舍得不練。黃蓉彎彎嘴角:“知道啦。為了不被人欺負,我也得好好練習,是不是,商容?”或者,為了可以欺負更多的人,也要好好練。黃蓉笑得狡黠。蕭商容不去戳破黃蓉那點小心思,但笑不語。

用完早餐,送蕭商容進書院,此時的琴川書院規矩多、嚴,不允外人隨意進入,黃蓉抱怨書院迂腐,蕭商容輕言安撫,黃蓉只得送到這兒,折返回蕭家。雲華今日沒來,授課的夫子說他請了三日的假,脖子上那麽明顯的勒痕,不休息幾天也不像話。蕭商容思緒開了小差,桃花妖遲遲不對雲華動手,最後竟然手下留情,是何意?若說那美女蛇逼她,卻也不像。

另一邊黃蓉回到蕭家,便聽話的開始研究蕭商容所給的書。書上初級法術講解,五行術講解俱全,並且還生怕人看不懂一樣在邊邊角角也寫了註釋,黃蓉透過書似看到蕭商容夜裏點著燭火,奮筆疾書,心裏微甜。她慣來仗著自己聰明,不意用心練習武功,蕭商容這般耐心,黃蓉感動,便不好不用心練習。況且……這個時空竟然真的有所謂的妖類,那麽,碰上那些東西,武功有什麽用?還得盡心修習術法。

通過書裏講解,黃蓉兩天之內摸到自身的屬性為木,金克木,註定她金系法術不會有多大進展,然後黃蓉便驚訝的發現,蕭商容書裏所載金系法術是全書最少的。“這個商容,眼光這麽狠辣。”黃蓉輕喃。

第三日,黃蓉開始初嘗靈力的聚集,成效不錯。

第四日,雲華正式上書院,拿著黃蓉托他帶的松果遞給蕭商容。蕭商容的反應是低低一笑。

第十日,黃蓉可以聚風,初有成果。她也的的確確是聰明,常人初窺仙靈法術,幾月才能小有所成,黃蓉才十日便摸著門道。雲華自從那晚遇到桃花妖後便有些不對勁,神情恍惚,夫子授課時也時常走神遭夫子責罵。書院裏是兩人一間房,雲華自與蕭商容一間,夜裏睡覺,雲華不得入眠,拉著蕭商容說話,沒頭沒腦便問蕭商容是否相信前世今生一說。蕭商容反問雲華為何有此一問,雲華支支吾吾沒說出個所以然。話題止於此,雲華說困了,蕭商容只得倒頭睡覺。

半月後,黃蓉摸熟了木系初級法術,大是得意。她平時除了練習法術就是陪陪蕭母,感情一日比一日深,至於蕭商容的其他姨娘,黃蓉表示她對宅鬥沒有興趣,每每避著走。她與蕭母上街時,碰見雲清,雲清現在是看見黃蓉就跟老鼠看見貓一樣,躲都躲不及。許是上回拉得慘了,又沒有證據是誰做的,啞巴虧咽下去,人性有趨吉避兇的成分在,總算知道避著黃蓉走了。

一月後,雲華漸漸恢覆正常,黃蓉把除金系法術外的幾個系的初級法術都摸了個遍,蕭商容像算好了一樣,黃蓉剛把書冊練習完,蕭商容便放假歸家。黃蓉和蕭母好得已像真正的母女般,大清早一起等在書院門口接蕭商容回家。歸家後,蕭商容單獨問黃蓉練得如何,黃蓉不用看書,初級法術已能運用自如,蕭商容也不得不感嘆黃蓉的聰穎。

三天假期,並不算長,雲華基本上摸清了黃蓉的脾氣,感嘆現在的女孩子一個比一個刁,確實黃蓉的鬼點子比雲清還多,自後也不再追著黃蓉跑。蕭母看準了黃蓉,蕭商容三天假期,硬被蕭母拉著陪了黃蓉三天,家裏賬目全推給蕭袁。事實上,就算蕭母不管,蕭商容的假期怕也是給黃蓉的。

離科舉的日子不遠,書院作息愈發緊張,三日後還是黃蓉將蕭商容送到書院門口,然後折返。不用黃蓉問,蕭商容又寫了一本中級法術給黃蓉研究,除外,黃蓉還問他要了一些好玩的法術。比如隱身術,穿墻術,瞬移術等等,黃蓉玩得興起。蕭商容寫的法術本很詳細,這兩本東西若給修仙門派,也是一筆無價之寶。黃蓉用完了第一冊也不舍得扔掉,好好保存著。

因有好玩的東西,黃蓉先將中階法術放在一邊,試著玩了把穿墻,瞬移,隱身,雖還不算熟練,卻也能夠運用。時日久了,運用自如後黃蓉試著大搖大擺走進琴川書院,無人阻攔。這時,若非身負修為之人,斷斷看不見黃蓉。黃蓉晃進書院時正值上課期間,蕭商容早知她會來這麽一出,並不驚訝。習慣了蕭商容的淡定,黃蓉亦不覺無趣,就坐在他旁邊,指尖沾墨扯過蕭商容放在一邊的紙,寫‘好無聊。’。蕭商容掩飾性擋住黃蓉的動作,若被其他人看了去,不定會以為遇見了鬼,蕭商容同樣指尖沾墨‘家裏不好玩?’。黃蓉回‘來看看你呀’。蕭商容微微一笑‘多謝蓉兒,不過這裏怕比家中更無聊’。書院的夫子授課能講些什麽?無非是孔孟之論,跟著時代做文章而已,黃蓉讚同‘聽這些無聊的言論確實很煩’,但是,可以來看你呀。黃蓉並沒有寫完。

自黃蓉來到蕭家,也有兩月,蕭商容若在家勢必時時與他處在一起,不在家,蕭母也會在黃蓉面前講些蕭商容小時候的事跡。七歲前的蕭商容跟所有小孩子一樣調皮搗蛋,七歲後的蕭商容懂事知禮,黃蓉問為什麽會這樣,蕭母便說她也不知道,許是那孩子知事早吧。也沒有人去在意。在蕭母眼裏,黃蓉已是內定的蕭家媳婦兒,只是當事人之間沒有挑明,蕭商容還要去應試,所謂成家立業,蕭母這麽說,黃蓉便認為也許之後蕭商容就會與她明說的,到時候她願不願意同他一起呢?願意的。再沒有第二個人像蕭商容這樣包容她了。

夫子在前邊授課,蕭商容座位在中間,他人看來就是他一人在那兒寫寫畫畫,作為琴川書院年年的第一名,有人喜歡便有人嫉妒。夫子在上面講得如火如荼,蕭商容‘自得其樂’,平日看他不慣與他為難的人當即舉手告狀。現在講課的夫子是書院資歷最老的,最恨有人在他課上開小差,還是蕭商容這樣最讓他得意的學子,迅速放下書本走到蕭商容面前。事情來得突然,黃蓉和蕭商容不及反應,被抓個正著,蕭商容示意稍安勿躁。夫子看了兩人的聊天記錄,氣得吹胡子瞪眼道:“蕭商容,你一個人在這兒寫這麽些鬼東西是什麽意思?什麽多謝蓉兒,還說我言論無聊。自言自語你才無聊至極。聽說你家中備了個小媳婦兒?你若是想她,不如直接回去娶了的好。你縱是天才又怎麽樣,不努力虛耗光陰,也只能淪為廢物。”話音一落,課堂上一片哄笑,黃蓉憤憤,夫子突然又道,“等等,這字跡完全不同,是怎麽回事。”他自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,有人正隱身躲在他旁邊,只能猜測是蕭商容無聊自己與自己對話。可字跡又全然不同,便有些想不通。

蕭商容低眉順眼承認錯誤,至於字跡,他很從容的拿過兩張紙,雙手指尖皆沾墨水一起畫字,右手是黃蓉的筆跡,左手是他自己的。這露的一手莫說是夫子,連黃蓉都是大為驚嘆,夫子巍巍顫顫道:“真是個天才。”想起場合不對,板了臉,“也是個瘋子。自說自話。去,面壁,罰你今夜不許吃晚飯。”

“是。”蕭商容應道起身站到角落面壁。只是,他咽得下這口氣,黃蓉容不得別人給他虧吃,快速伸腳收腳,夫子自然看不見,腳一擡摔了個結結實實,雲華帶頭笑得猖狂,蕭商容唇角揚起,夫子艱難的爬起來臉色鐵青,乍然一看地上竟留了一顆牙齒,看來是摔壞了門牙。他無緣無故摔倒,著實詭異,然而畢竟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,只能自認倒黴。黃蓉朝蕭商容眨了眨眼睛,蕭商容低頭掩飾笑意。

說話漏風還講什麽課,只好提前散堂,夫子一走蕭商容的面壁作廢,雲華招呼他一塊回住房,黃蓉向他打了個手勢跟著剛才告狀的人走了。雲華在身邊,不能追,還能怎麽辦,默哀吧。於是第二日,書院即散有鬧鬼的傳言,有人受不住驚嚇,竟直接在這個當口退了學,但是,與他同房的學子卻又安然無事。這些都是題外話,按下不表。

因蕭商容被罰不準用晚飯,雲華冒著被發現的危險偷偷藏了兩個饅頭,蕭商容道了聲謝,說有些事要出去一下,雲華不疑有他。晚間課堂沒有人,黃蓉約了在這兒碰面,她提著籃子裏面裝滿各種美食,皆是親手所做。黃蓉搶下蕭商容手中的饅頭,扔出窗外:“這種東西沒有營養。”

蕭商容:“……”雲華,並不是他對不起你。

“以後就可以隨便進出來看你啦。”黃蓉托腮看蕭商容用膳。

——你多來幾次,夫子多減幾次壽,書院多退幾個人。蕭商容道:“蓉兒的法術進步真快。”

黃蓉得意道:“那當然。我練得好,才能護你。你心軟,我可不,除了我能踢你能說你,別人敢動你一下,我叫他連爹娘是誰都不知道。”踢蕭商容,芳梅林踢過了;說蕭商容,第一次見面還確實說過了。可是……姑娘,真正欺負過蕭商容的人,怕是連骨頭灰都沒剩下,這些小事他沒心情計較而已。縱然如此,黃蓉願護他,蕭商容便樂意給她護。

蕭商容笑道:“那我娘呢?”

黃蓉瞪他:“那怎麽一樣。再說了,伯母怎麽會舍得罵你打你。”

學堂寂寂,回蕩著兩人的私語。

後面的時間,黃蓉跑書院跑得勤,她盡量不在上課的時候打擾蕭商容免得他再遭罰。夫子摔壞了牙,拿顆翡翠充當假牙,但畢竟不如真的,說話還是有點漏風,一張嘴萬白叢中一點綠,一群學子在下面看著想笑又不敢笑,忍得十分痛苦。每每這個夫子上課時蕭商容便會去看隱在一邊兒的黃蓉,黃蓉從來是傲脾氣,不認為有錯,她也是護他,雖然方式……太激烈了,蕭商容自然不忍指責。人只要站得越高是非便越多,往日書院裏壞心眼的學子暗整蕭商容,動作小蕭商容不予理會,現在但凡有人敢說蕭商容一句壞話,不是‘碰到鬼’就是渾身起疹子,總之厄運多多。時間久了,大家發現這一規律後,再也沒人敢找蕭商容的麻煩。

可見人善被人欺,不是沒有道理的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這是今天的。

我忽然覺得雲華配商容也不錯怎麽破?

二楞子青年被拐帶什麽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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